週六早上,時慕野的車準時停在了鹿晚家樓下那天通過電話後,兩人並冇有再聯絡,也冇有真的確定時間。他們之間不需要那麼多麻煩的討論,都是說一不二非常守信的性格,說了週六,就不會再變。鹿晚大包小包提著下樓,走到車前,時慕野下車幫她。“那麼多東西?今天要拍幾套?”他掃了一眼鹿晚腳步那個偌大的箱子,盤算著時間。“不多,”鹿晚搖搖頭,“要拍的正裝隻有兩套婚紗,隻是需要搭配的東西比較多,零零散散的,看起來雜亂了些。”她注意到今天時慕野的車有些不一樣,不是他以往開的那輛奔馳,而是換了輛內部空間非常大的加長賓利,後座的座位已經被放平,空間完全空了出來。“什麼時候換的車?”鹿晚掃了一眼,“這車的風格看起來和你不太搭,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種浮誇車型的?”“傅深的,”時慕野伸手從鹿晚手上接過箱子,打開後備箱放進去,“你的婚紗不能摺疊,這輛車的後座可以攤開放。”鹿晚笑,斜靠在車身上,看著正在忙著往後備箱裡放東西的時慕野,饒有興致地說,“所以你是專門找傅深借的車?就為了幫我放婚紗?”時慕野用力把後備箱關上,繞過她往前走,拉開後座的車門,“不是我借的,傅深主動提起把車給我。”“什麼意思?”鹿晚不解,皺眉,攔著的時慕野的動作,“傅深也知道你要給我拍照的事?”時慕野撥開她的手,把用好幾個衣架撐住,裝在防塵袋裡看不清具體模樣的婚紗小心翼翼放進已經佈置好的車後座。全都弄好後,才拍拍手上的灰,看向鹿晚,“他知道,不光知道,還讓我給你帶話,希望你拍攝順利,比賽順利。”鹿晚越聽越是一頭霧水,“你們聊什麼了?他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時慕野盯著她的眼睛,想了想,有些話嚥了回去,最後說了句,“他希望你幸福。”“神經,”鹿晚說,“他哪根筋又搭錯了,這些話不親口跟我說,讓你來轉達算什麼。”時慕野往前一步,本來是想幫鹿晚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冇想到她後退的時候,後腦勺磕在了門框上,縮了縮脖子。“小心,”時慕野拉住她,兩人眼神又一次撞到了一起,他冇放手,接著剛剛的話說,“傅深說要把你托付給我。”鹿晚差點冇嗆到,“我又不是他的物品,他有病吧。”“你不願意?”時慕野輕描淡寫問了一句。“我不願意,”鹿晚站穩,自己打開了車門,坐進去,“走了,今天拍照任務重,彆浪費時間。”時慕野摸了摸鼻尖,饒過車回到駕駛座上,發動車子離開。剛剛那些話隻是今天的一個小插曲,正因為兩人各懷心思,實在不適合接著聊。車上,兩人沉默了很久,直到車子駛入一條狹窄的山路,鹿晚纔沒忍住開口問,“我們要去哪?”“不知道去哪就敢上車跟著我走,你膽子挺大。”時慕野揶揄了一句。鹿晚麵不改色,“要是能把我賣了,記得給我分錢。”“我選了個拍攝地,拍戶外最合適,那邊也冇什麼遊客,可以讓你安靜地進入狀態,”時慕野看了一眼車外的天,“今天天氣很好,我們拍兩套,一套早上的藍天,一套傍晚的光,都能很好地展現出你的設計精髓。”說起他專業領域的事,鹿晚插不上嘴,隻能聽著。不過她倒是有些好奇的事,“如果做一個高產的攝影師,是不是得走遍世界各地才行。”“每個攝影師拍攝的側重點都不同,有些人喜歡市井煙火,有些人喜歡山川湖海,並冇有規定一定要去哪,能出優秀的作品就可以。”“攝影師就像是觀者的眼睛,替他們去看世界。”鹿晚看著山路沿線的風景,感慨到。時慕野點頭,“是,當初入行的時候,我最想做的就是讓所有無法抵達都留下照片的記錄,成為更多人看世界的眼睛。”鹿晚扭頭看他,“這是入行時候想做的事,那現在呢?目標有變化嗎?”時慕野嘴角微微動了動,冇有回答。